1978年,一首极具蒙古族风情的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》开始在中华大地流传,演唱者德德玛也红遍大江南北,被誉为“草原上的夜莺”。四十多年来,这首歌曲仍作为内蒙古美丽草原的一面旗帜,被人们不断传承。
德德玛11月28日,女中音歌唱家德德玛因病去世,享年76岁。曾经被她唱遍海内外的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》,再次流传于社交媒体,回荡在人们耳畔,激起人们对于草原的无限向往。
腾格尔悼念德德玛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》是内蒙古的一张名片
德德玛1947年出生在额济纳旗的一个牧民家庭,像很多草原上的小姑娘一样,从小有一副好嗓子。
这幅好嗓得益于家族遗传。德德玛的父母都是普通牧民,都喜欢唱歌,尤其是父亲,只要喝一点酒便歌声不断。
“吵得你都睡不着,没完没了地唱,那种印象深深地印在我脑子里。”父亲在旗里当干部,每次回来就学会一两个儿歌教德德玛。上小学后,德德玛特别活跃,是唱歌、跳舞的积极分子,“这些方面肯定都是五分,语文、数学勉强得个三分,刚刚及格。”
1960年,家乡成立了乌兰牧骑文艺工作队,班主任发现她的天赋,鼓励她去乌兰牧骑,“再继续学数学、语文,永远提高不了。”德德玛就这样走上了艺术道路。
13岁时,德德玛第一次登台演唱,她的蒙语版《洪湖水浪打浪》受到时任内蒙古自治区主席乌兰夫赞扬,不久获得进入声乐研究班的学习机会。
1964年,德德玛进入中国音乐学院声乐系学习,毕业后曾先后在内蒙古民族歌剧团、内蒙古歌舞团担任独唱演员和歌剧演员,1982年调入中央民族歌舞团。
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》是德德玛知名度最广的代表作,而她第一次演唱此曲是在1978年的广州交易会。
“广东人都瘦,个子也小。内蒙古歌舞团的人都很高大,我是最胖的一个,走上台就听到哄堂大笑。我非常紧张,也非常害怕,不知道出什么事了。”德德玛当时唱的第一首歌是《党的阳光》,第一句唱出来,台下一片掌声,德德玛原本紧张的心、浮上来的气,放了下来,“我知道那是喜欢的掌声,他们喜欢我。”
“美丽的草原我的家,风吹绿草遍地花,彩蝶纷飞百鸟儿唱,一弯碧水映晚霞……”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》激起无数人对于草原的向往,听到歌以后,好像心胸瞬间开阔了,眼前浮现出蓝天、白云和遍地牛羊。
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》从此成了德德玛的标签,也成了内蒙古的一张名片。
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》手稿音乐人、作词人、乐评人科钦夫发布与德德玛的合影
“实际上我有很多好听的歌,但大家就是喜欢这首歌。电视台不管任何活动,只要一让我参加,就提出来唱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》。我说我还有别的歌呢,好像我的一生当中就会唱这一首歌。没办法,大家就是非常喜欢!”
这位从草原飞出来的歌唱家,还有很多和草原有关的歌曲,如《望草原》《草原夜色美》《草原上的风》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等。她将长调民歌与美声唱法有机融合,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演唱风格,声音浑厚醇美,音域宽阔,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,迷倒了万千听众。
德德玛成功的背后磨难重重
德德玛成功的背后却经历了重重的磨难。
1998年,德德玛随团访日演出,58天40多场的高强度演出,让原本就患有高血压的她突发脑溢血,昏倒在后台,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5天之后。
日本医生说,德德玛能活下来已是生命奇迹,今后的日子很可能与轮椅为伴。听说德德玛生病,可能永远离开舞台,很多人开始疯抢她的磁带,以留纪念。
“我没有完蛋,我还能行。”从日本飞到北京后,德德玛试图证明自己绝不倒下的决心,不坐救护车,不躺着,要坐着,“我可能变成一个被遗忘的角落,这样的想法非常重,所以拼命挣扎。”
德德玛演出图全国各地的歌迷都为德德玛送上祝福,但对于当时51岁的德德玛来说,要尽快恢复原有的状态,难乎其难。
“说话时就像喝了八两二锅头,舌头不灵,舌尖不行。”德德玛的腿、胳膊也不听话,走路很慢,一不小心就会摔跤,摔倒过很多次。
德德玛告诫自己绝不能倒下,她还要重新登上最爱的舞台。德德玛开始了长达两年的自我康复训练,同时跟着自己原来的伴奏带练嗓练歌。
恢复的那段时间,她尤其喜欢刘欢的《从头再来》,拿它鼓励自己,“昨天所有的荣誉,已变成遥远的回忆,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,今夜重又走进风雨……”
大病之后,人们很难再看到德德玛的身影。2001年,一首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横空出世,人们惊喜地发现,德德玛又重新登上了舞台。
这是德德玛生病后,进录音棚录的第一首歌。“太害怕了,阴森森的,从来没有觉得录音棚那么可怕。”德德玛心理压力极大,总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录音、不可能再唱歌。
这些不可能最终变成了可能。德德玛再次登上舞台,也许因为对生命有了全新的体验,她唱起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时,分外动情。
德德玛演出图2007年,德德玛在北京举办了她生病后的第一次演唱会。因为担心票子卖不出去,她一度很后悔,觉得不如老老实实在家待着,结果2000多个位子卖得异常火爆。
生病以后,德德玛走进一个误区,总觉得自己是病人,体力不行,于是使出浑身的劲儿来唱歌,“那样唱歌是不好听的。”在年轻音乐制作人的建议和引导下,她渐渐走出了误区。
“刚开始得病站不起来时,我特别想站起来,非常玩命。后来站起来了,还走得不错,开始偷懒了,开始觉得累,找了很多理由,一个是年纪大了,一个是太胖,我这么二百斤的身子,走路多困难?”但是对声乐事业,这位艺术常青树是一点都不放松,“自己真正喜欢的专业,一定要搞出个名堂来,这样才活得有价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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